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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星夜惊心

天色彻底暗下来,易倾城端了水来,夏雪宜仔细地匀面挽髻,换了衣裳,认真地在自个身上、绢子上熏香。望着窗外无边的夜色,越来越紧张,这样打扮只为了身在妃位,顾全皇家和娘家的脸面。可是夜里出行,又给谁看呢?心里到底是怏怏的,额娘过世了,她再也见不到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落下来。

易倾城怜惜地看着她,“别难过了,收拾好了,咱们这就出发吧?”

她强打精神,披上一件银白色的锦缎斗篷,兜上风帽边走边说:“我得了,赶紧出发吧!”

夏府就在眼前,牌匾上、大门上到处白花花的一片,这会儿静,更听得里头哭声震天。木鱼声和诵经声,吹吹打打,人们大放悲鸣。今日的夏府,不似往日那般门庭若市,两扇朱红的大门紧紧地掩着,仿若被隔离的一个世界。回想起,她入宫前的那一夜,热热闹闹,犹如烈火烹油。眼前的景象令她不禁辛酸。

夏雪宜怔怔地立在原地,半晌才哭喊道:“额娘,雪宜回来了。”“咣”一下身子扑在大门上,敲着大门发出沉闷的声响。

门“吱”一声打开,雪莲一身孝服,探出头来,“格格,是夏格格。”转身对里头高喊道,“来人啊,是格格回来了。”

“格格,回来了。”里头一叠声的报道。

夏雪宜从门缝里向里头张望,满院大把雪白的冥纸。深处,白色的灯笼高高的悬着,一片肃穆的灵堂上摆放着灵位、香案和果品。”她红肿着眼睛,慢慢走进这个最亲近的家,一步一步像怕惊动了旁人似的,待走到灵堂前,终于腿一软,支持不住,晕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醒来躺在灵堂后面的卧榻上。阿玛在身边,易倾城,还有雪莲,她们都在。她颤声问:“额娘呢?”阿玛无言只是默默流泪。

额娘,她猛地站起,伏在母亲的灵前失声痛哭。白色的烛火下,乌木棺内额娘的脸白皙娇嫩,恍若活着的一般。夏雪宜靠在棺椁之侧,脑海里全是额娘的身影:

“雪宜啊,你这是在跟床较劲啊?若你进了宫,让额娘如何放心的下?让额娘如何放心的下?……”

“额娘――”一声惨叫,她放声的哭嚎起来,将双手伸进棺内,捧起母亲的脸,“你快醒来啊,你快给雪宜收拾猪圈啊!雪宜又拱了一个猪窝,雪宜不要雪莲和双喜收拾,雪宜要额娘收拾。你快起来啊!”

她的声音抽抽噎噎,荡在灵堂上空,让闻者伤心,看者流泪。她不断地把这句话反反复复地说给额娘听,可她是再也听不见了。

易倾城扶着雪宜,道:“雪雪,保住身体,你还有岳父大人,你这样你额娘也走得不安心啊!”

高高的白幡一侧站着夏明远,雪宜转头望向他,像找到了生命中的稻草,一下子冲了上去,扑在父亲怀里。夏明远轻轻拍着女儿的背,安慰道:“别哭了,长大了,你额娘不可能陪你一辈子,该有个大人的样,给你额娘看看,让她也安心。”

她渐渐止了泪,用衣袖擦干净了眼角,扶了父亲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深深吸了口气,道:“阿玛,女儿来晚了,宾客都散去了?”只见父亲叹了一口气,背过身去,似望着偏角那间灯火通明的屋子,那里僧人们念经敲钟,呜呜咽咽,让人心乱如麻。

雪莲见小姐回来,欣喜异常。老爷心里烦闷,不愿多说。

她顿了顿,擦擦泪,抽噎道:“回娘娘的话,夫人过世,除了太后派公公送来一纸祭文,云王、辛大人前来吊唁,纪老将军送了好些金花纸钱过来,再无旁人了。”

夏雪宜暗暗蹙眉,旁人就罢了,双喜是夏府的丫头,额娘素来待她亲厚。这个时候不回来帮衬着料理额娘的后事,还一心记挂着她那个没心没肺的夫君。早知道早早将她遣回纪府受罪去,还以为自己拆散了一对有情人呢!不及多想,强忍着心痛,问雪莲:“双喜呢,可来拜祭过母亲?即便做了将军夫人,我夏府再使唤不起她,也该像模像样地准备一份祭礼吧?”

雪莲道:“双喜过来了,哭得呼天抢地。待了一刻,就要回。”说罢,眼角流露出一丝无奈。

她道:“没心肝的东西,亏我拼着性命维护她。”

雪莲定定地看着她,“格格,她要走时,奴婢也气愤不行,当即就骂她了。后来,看到她的手腕上、小臂上、脖子上都是累累伤痕,让人瞧着触目惊心。双喜告诉奴婢,她有了,可是纪将军还是把她往死里打,说是,说是……”

雪宜睁大眼睛,直直瞪着她:“你把话说完,怎么样?”

“纪将军说,如今的宓妃不得势,看你还如何狗仗人势。”雪莲捂着袖子嘤嘤哭着,“双喜说,她本被日日关着,不得离纪府半步。后听夫人去了,她一定要来祭拜。趁着纪将军出去喝花酒,她才跑出来,实在不敢多留。”

雪宜扑在易倾城的怀里,竭力哭喊着,“宓妃不得势了,你的宓妃可以任人欺辱了,你可宽心了。”

他说:“雪宜,不要这样胡搅蛮缠。姓纪的,朕绝不会轻饶他。”

雪宜挣脱他,扶着棺椁哭道:“人心太险恶,姓纪的早就欺辱我家双喜,我小以惩戒。告了他父亲,让他顾及纪氏满门荣辱,不可纵容自己的儿子眠花宿柳,见异思迁。没想到他报复我,报复双喜。其心之毒,你还让做什么将军,苦了我的双喜。”又对着父亲,道:“阿玛,你久经战场。一定要当心这类鼠辈,他要害我,女儿死不足惜。若是贻误军机,累及全军将士,那是误国误民。”

这一刻,雪宜的头疼得似炸裂一般,但也从未有过的清明。以前的她争一份骨气,争一分爱情,如今看到母亲过世,无人上门。双喜受尽屈辱,还要强颜欢笑。她从不曾觉得自己如何得势,但眼前深切感受到失势的困窘,她不能再愚蠢下去,趁着易倾城还在她的身边,还相信她的话,一定要扭转颓势。她只剩下阿玛、雪莲和双喜了,若不能为他们争取,亲人们会一个一个失去。

她再也不敢以宠冠六宫自居,更不敢以协力六宫威慑,她的阿玛掌管天下兵马,暗藏的危机已经将刀尖指向了父亲。这一刻她比任何一刻都痛苦,却比任何一刻都看得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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