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小闹家宴
夏雪宜索然无味地听着,跟着祭祖,心里无比神伤,这本不是她要的生活,光大门楣为个鸟啊?
礼毕往回赶,从头到尾,母亲泪眼汪汪地看着夏雪宜,夏雪宜却一个劲儿地瞪着老和尚,便恨恨的转头。记得什么佛家故事里讲过,一个什么公主送了佛祖一个相当于三千大世界的明珠,佛祖就让她立地成佛了。夏雪宜看着和尚慈眉善目,分明是贪财的模样。不屑地努努嘴,又抬头看着庄严法相,咦,佛祖也是胖嘟嘟,这怎么没人说佛祖太壮啊?
“阿玛,额娘,女儿想去走走……”夏雪宜从寺庙里出来,头也不回的丢下这句话就走了。
“这孩子,老爷……”夏夫人皱着秀眉,有些心疼。
“行了,让她散散心吧!咱们先回去!”率先上了马车。
夏家为小姐进宫不停忙碌准备着,道喜的人也是比比皆是,夏家门槛快要被人踩烂了。
夏府大摆宴席几十桌,宴请京城一切有头有脸的人物前来吃宴,为的是炫耀夏家的女儿要进宫,这是夏家无上的荣耀。
夏雪宜闲逛了半日,回到了夏府。坐于花园亭子里,享受这份属于自己的宁静,不去追寻这是为什么。抬眼望去,一池的碧水,绿如翠玉,波光粼粼。
曾几何时不曾这样看过了。满目的秀丽景色,映入眼帘的不过是惨淡和忧伤。
“格格,进宫为妃,不是好事吗?”双喜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转头看她,脸颊微红,眼含雾气。
“笨双喜,任你如花美眷,也都埋没高墙,还分什么好事和坏事的?”话是说的通透,只是心情为何这般的低落。
双喜见格格端坐在这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这会儿又看得她闹腾腾的性子突然静下来,知道进宫这事她心里是不愿的。
“格格,老爷请您去前厅。”雪莲唤道。
“哦,知道了。”夏雪宜点头起身,随着雪莲朝着前厅走去。每一步都那样的沉重,好像前面要去的地方就是地狱一般。
步入前厅,一阵喧闹繁华之意。大厅里坐满了人,宴席大摆三天,人山人海的,今天是最后一天了。
“雪宜格格出来了,原来也是这般的漂亮啊!夏大人可真是有福气啊。”一群人笑闹着,夏雪宜皱着眉微欠身低着头。父亲走到雪宜身边,轻拍后背,示意她抬头见见众人。
“久闻格格才情过人,不知可否讨教一二。”书生模样的年轻人望向夏雪宜,剑目星眉,散发着一种贵气。
夏雪宜“唔”一声,心里暗骂:哪里冒出来的混球,本格格吃名在外,何来才情?分明是想在众位官员面前得瑟一下,搏出位,拿我做垫背。夏雪宜不语转头看看父亲,他一点头。
“还请公子出题。”
“请格格以‘相思’为题作一首诗,可好?”
他一出题,就引来一片叫好之声,果然是一群无聊的人。
“昨夜星辰昨夜风,西楼西畔桂堂春,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好啊!好诗啊!情景交融,十分押韵啊!真是好诗。”宾客都站立而起,鼓掌示意,那年轻人也是频频点头表示赞许。
两位老人家很讶异地看着她,夏雪宜咧嘴一笑:“这算什么?一会儿还有更绝的。阿玛额娘,女儿今天好好给你们露一手。”
年轻人低头将桌上的一杯酒端起,一饮而尽,顿时脸颊红润。他笑一笑:“再请格格以‘酒’为题再做一首。”
这般模仿李白斗酒诗百篇的样儿,瞅在她的眼里不过是东施效颦。
“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但是主人能醉客,不知何处是他乡。”
“好个才气过人的夏格格,在下服了!”年轻人躬身一拜,父亲立即对这位书生产生了很好的印象。
夏雪宜浅浅一笑,不过是沾古人的光而已。
“公子好轻率!”夏雪宜冷不丁冒出一句。
众人用疑问的目光看过来:“公子,我夏雪宜是大家闺秀,是新晋的宓妃。你竟然让我以‘相思’和‘酒’为题作诗,可是暗指本妃有失操守,荒淫无度。”
那书生像是被突然打懵了,灰头土脸,一旁道歉:“格格严重了,在下不过随兴出题,并无冒犯之意。”
“甭跟我拽文了,祖师爷在这儿呢!”夏雪宜用纤纤细指对自己指指:“你是纳兰郡主派来的吧?”
“在下……”
众人的目光射过来,前厅一时静了下来。
“我不管你是谁,趁着我没生气,马上滚蛋!”
父亲一脸诧异:“我儿怎么看的出他是纳兰郡主的人?”
夏雪宜呵呵大笑:“女儿觉得这个书生的面上跟郡主有夫妻相,胡乱猜出来的,呵呵呵。”
那书生果然灰溜溜跑了。
众人夸了一通夏雪宜的才学,又将书生骂了一顿,吃喝起来。
回到屋子里,想起日后的生活,夏雪宜不免有些心伤,再想想这个家对她的好,是不是该为这个家做点儿什么?竟有种想要掉泪的感觉。
进宫前的最后一个晚上,依例家人可以见面送行,父母带着一众亲眷来送她。大家哭得泪流满面。
一顶大红花轿从侧门将夏雪宜抬进了紫禁城,由宫女带着回了自己赐住的宫殿――储秀宫。
这里装饰还好,颇有小家碧玉的风范,倒是跟自己在夏府里住的闺阁十分相似,不禁心生几分好感。
缓缓走进正厅,里面已经站着一排人,男男女女,垂首侍立。人虽多,却十分安静,大家都不吱声。夏雪宜端坐在正位,下面一个看似是领头模样的公公上前一行礼。
“见过宓妃娘娘。”
“公公不必多礼,咱们初进皇宫,以后还要靠各位多提点。”虽然夏雪宜不善于虚情假意的这一套,不过阿玛这么交代的,还是一样一样的照做了。
“娘娘折杀奴才们了,这些个都是送来供您挑选的。”总共站了十人,五男五女,按照宓妃的份位来挑选的话也不过能挑四男四女的样子。
瞧了一圈,见各个也都不像坏人,一时间也是难以抉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