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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元琅从里屋疾步出來.王御医有些趔趄地跨进.张元琅忙上前扶住.深深一揖.“若非王御医亲來.老夫只能亲自登门去请了.”
王御医欠身道:“下官草木之躯.怎么敢劳动老将军亲往.下官拜见老将军.”
“王大人.免了这些虚礼吧.老夫对王大人一贯视若知己.还请救救小女.这边请..”
管家心口一松.整个人都瘫软倒在地上.于万幸之中生了一丝欢喜.御医來了.终于來了.
“夫人..”几个家丁拖着刑具在廊下候命.
这个空当.管家才下意识地看了下四周.花架下还有鲜血.夜色下血是黑色的.看着让人惊心.为管家备下的刑具.还在等着他.登时怔住.不觉冷汗涔涔.双肩颤抖.
张夫人的目光落在管家的脸上.赞许道:“下去吧...管家正忙着为何小姐寻镯子.后又忙不迭的去请御医过來.还是打小跟着老爷.知冷知热.不像这种混账东西.到处败坏老爷的名声.也是给你们提个醒.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
满院的侍女家丁一个个吓得魂飞九天.立刻跪下道:“是小卫子自己不把主子的话放在心上.奴才们都万万不敢的.”
张夫人取过绢子按了按鼻尖.哽声道:“云儿.多花儿病着.我也无心说话了.你和玉儿回去吧.”
“是.夫人.云儿和玉儿确实叨扰多时了.还请代云儿问候老大人和小姐.”
管家吓得一抖.“奴才这就送何小姐和小公子出去.”张夫人点点头.转身进屋去了.
管家见几个家丁还杵在那里.不觉打了个寒噤.乍然便了脸色.咬了咬牙狠狠道:沒听到夫人的话么.我还是将军府的管家.你们也要尝尝府上的大刑吗.”
众人吓得又跪下.家丁拖着长棍灰溜溜跑了.
管家换了副嘴脸.对何芳云道:“奴才谢过小姐.这一日小姐定是乏了.还请早些歇息.这边请..”
乔玉扬起头看着何芳云.面无表情.
何芳云轻轻地抚摸乔玉的头.生了几分寒意.用帕子掖了掖唇角道:“好了.夜也深了.管家也早点歇着吧.玉儿.咱们回吧.”
夜深了.管家独坐在榻上.对着小卫子的床铺叹气:“小卫子.你不要怪我.要怪就怪那何小姐.你在老大人身边多年.怎么也会活下性命.还不是姓何的掺和进來.老大人失了颜面.定要取了你的性命.才能消气.”
回廊内一盏一盏的灯笼亮着.方才还想着如何生.这会儿工夫又去悼亡死.管家无心睡眠.眼看着烛台上红泪一滴一滴顺势滑落在木桌上.凝着像一汪血.这间屋子是他和小卫子的居所.比起旁的下人而言.不知体面多少.可是木桌上什么也沒有.不像老爷、夫人屋里那样铺着桌锦.烛台也是普普通通的青铜货色.不比那镶金嵌银來得华丽.房内虽说也是装饰考究.若和昭和堂作比.那简直不是人住的地方.
管家轻嗤了一声:“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乔氏的三姨太..天姝.小夕啊.小夕.当年你不肯跟我.否则今日我定会好好护佑咱们的女儿周全.当日若不是我.可有姝儿的活路.罢.罢.罢.该是你们母女报答我的时候了.”
乔府.小雅筑.
“干什么去.”乔涟隔着重重帷帐笑望着天姝.昔日的婢女已经成为乔涟的三姨太.雅致的妆容.雪色的睡裙.身上依旧散出幽幽的香气.说不出的媚冶和娇柔.
天姝将一只光洁的手臂伸进來.轻轻抚摸夫君额前的发丝.轻声道:“妾身该去向二姨奶奶请安了.”
“爹娘那里也不见你这么勤快.”乔涟笑得愈发倦怠.透着深深的宠溺.
“相公..”天姝的声音里带着几许嗔意.“好像说人家不孝敬似的.你是想休了我再娶一房.是吧.”
乔涟扬起嘴角笑道:“小心眼.我最喜欢你.别人少爷我看不上.”
乔涟伸手将天姝拉进帷帐中.淡淡笑着.见她樱唇莹润.脸已涨得通红.吻上她的唇.甫要再将她压至身下.忽然.一个清脆的童声从镂空的长窗飘进來.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來.不亦乐乎……”
乔涟翻身坐起.颔首赞许道:“玉儿刚刚还家.就如此上进.咱们乔家沒准能出个状元了.”
天姝眼角飞过一抹喜色.道:“你看看.真的不早了.”
天色才放亮.玉儿已经在后堂用功了.天姝忙命下人备好小公子素日爱吃的吃食.又匆匆梳洗完毕.去了何氏房中伺候.
她和乔涟新婚之夜.何氏风疾发作.她心里十分难安.后來.何氏去了京城探望孙夫人.一个來回便是半年有余.如今即是太祖老爷的祭日.何氏定是回來预备主持祭仪诸事.
天姝静静在房外候着.怜儿打了帘子迎了天姝进去.笑道:“三姨奶奶來得好早.二姨奶奶才起來呢.”
天姝谦和道:“听说姐姐昨天从京城回來了.本该早点儿來请安的.帮着玉儿洗完澡.天色已经晚了.今早妹妹特早早赶过來弥补昨日过失的.”
里头帘子掀起.伺候洗漱的侍女捧着桎巾鱼贯而出.怜儿朝里轻声道:“二姨奶奶.三姨奶奶來了.”
只闻得温婉一声:“还不快请进來.”
两边侍女双手掀帘.半曲腰身.低眉颔首迎了天姝进去.天姝不觉纳罕.京城一行.何氏身边的规矩见长.暗暗多了几分小心.
天姝进去时.何氏正端坐在镜前.由专门的梳头婢女伺候着梳好了发髻.何氏与乔涟年龄相当.又是官宦出生.正室萧氏已然过世三年.自然是主持家事.天姝日日请安.如伺候主母一般.何氏也挑不出什么错來.
何芳云转头看着天姝.有日子不见.保养的更加光鲜水灵.当然.十五岁的年纪怎么打扮都是好看的.应着祭仪在即.她倒乖觉.收拾极为素净.一身粉白裙装.梳一个反绾髻.髻边插一对玳瑁制的杏花簪.后面插一只白玉角梳.耳上的翠玉耳坠摇曳生光.气度十分的雍容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