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章
果然不出沈幽所料,第二天,方少陵出去之后,晚上喝的醉醺醺的,还带回来了一个女人,看背影,似乎就是那个萧雨娟。
她似乎没有不愿意的样子,搂着方少陵的腰,靠在他身上,一副甘之如饴的样子。
想到她之前为了报仇,愿意嫁给郑老板做姨太太,沈幽也就了然了。这个萧雨娟和她姐姐不一样,她可是把仇恨看的比爱情重要得多的人。而郑世逵应当也是看出了萧雨娟这一点,才愿意把她让给方少陵的。凭萧雨娟对展家的痛恨程度,肯定无时无刻不在方少陵耳边吹枕头风,让他灭了展家。郑世逵他只是让出了不一定的得到的女人,就能从“郑城北”升级成为“郑全城”,何乐而不为呢?
可是方少陵,真的是那种能被女人操纵的男人吗?萧雨娟毕竟不是桑采青!她记得,方少陵曾经对桑采青说过,他有过许许多多的女人,只有桑采青能真正让他心动。萧雨娟虽然性格跟桑采青有些像,但毕竟不是桑采青。也不知道她最后会是个什么样的下场。虽然引起郑老板心动的话是沈幽说的,但是路是萧雨娟她自己选的。而没有了萧雨娟的勾引,展云翔也就不会气愤地去萧家行凶,倒是能免了萧雨凤的一番屈辱。展云飞也不会和展云翔闹得不容水火。
说起展云翔,他的夫人纪天虹一心迷恋展云飞倒是个大隐患
第二天,沈幽还在睡梦中,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打闹声,凶的很。她有些害怕,赶紧推醒秦渌,让她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过了一会儿,秦渌就回来了:“别担心,没什么大事。昨晚,孙县长家潜进来一个人。是展家的一个下人,据说是爱慕那个萧雨娟的。今早跑到方少陵房里去了,好像趁着方少陵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把他拉出来揍了一顿。”
沈幽知道这个人一定就是展云飞身边的那个阿超了:“方少陵居然打不过他?”
“之前是方少陵睡得迷糊,他清醒了之后,那个奴才哪里是他的对手。被打的都快不行了,还要骂方少陵是衣冠禽兽。方少陵本就气得要命,抢过武志强手上的枪,就要亲自枪毙了他!还是我和武志强一道才劝住。这里毕竟不是青城。我们是得了军令上京的,闹出事来,反倒给别人抓了把柄。”
沈幽点点头:“失了民心,接下来的仗就不好打了!可是方少陵本来就是个冲动的人,你劝得住一次,不一定能劝得住第二次。”
沈幽想起电视剧里,展云飞和这个比主子还厉害的阿超一面说着不再是展家的人,一面用着展家大少爷的名义闯进府里,当着展家所有人的面对展家二少爷喊打喊杀,任着天虹怎么跪下磕头求情都不罢手。两个人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好像展云翔是他们的杀父仇人一样。别说展云翔没得手,就算是得手了,他堂堂展家少爷也轮不到一个外人和一个奴才来喊打喊杀。那个阿超仗着一身的好功夫总是欺负正经的主子,眼睛长到天上去了。也难怪,他会不识时务,惹恼了方少陵。这一次,幸好方少陵还听得进劝,要是下一次他再记不清教训,方少陵的枪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
可是据沈幽的了解,这个人,和他主子一样,根本就是不可能会记的住教训的人。
秦渌倒是没想过有人会这么不识时务:“放心吧。这一次,方少陵都差点就一枪打死了他。下一次,他即便再找上门来,态度也不敢这么横了。”
“那个萧雨娟呢?”
“好好的呆在方少陵身边呢。好像那个下人是一厢情愿,和她一点关系也没有。你别担心,那个人已经被送到警察局去了,我们离开桐城之前,都不会被放出来的。方少陵要是真的闯进牢里去把他毙了,他爹也会亲自收拾他的。”
这件事,从头到尾都不见展云飞出现过。后来才听展云翔说,展云飞为了阿超去求过郑老板,但是被搪塞过去了。后来,他又去用亲情要挟了他爹,可是这一次展祖望为了展家,到底还是没敢和方少陵作对,根本就没理会展云飞。后来方少陵知道了阿超是他的仆人,以为他才是喜欢萧雨娟的那个,亲自带着抢去跟展云飞聊了一会儿。而那个在展云翔面前横到不可一世的展云飞,在面对抢走了雨娟,害了阿超的仇人的时候,根本连一句重话也不敢说。之后,更是躲在那个小院子里不敢出门。看来,这种假清高的人是要真正的恶人来磨,才能显露出本性的。
展云飞离开家这么久,一回来就提出让展祖望那么为难的事情。展祖望为了展家没有答应,他还以一副你好残忍,你好无情的表情谴责着他,嘴上还说着各种展家就是无情无义的话。展祖望气得不得了,这一次更是亲自把他赶出了展家。因为夫人梦娴正巧今天去了洋人医院看病,所以没有人来阻拦这对父子的争吵。
对展云飞完全失望的展祖望,看到展云翔老老实实的打理家业,看到有了身孕的纪天虹,也终于想到了在他最焦头烂额的时候,是这个儿子为了帮助他,放弃了从军,从军校回来又开始学经商,帮他打理家业。虽说云翔的手段激进了一些,可是他是军校出来的,又没有正经学过经商,事情能做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总比有些人,明明会做,却偏偏只知道去酒楼捧戏子,不回家帮他忙的好。他又想起纪总管说,云飞把虎头街的账务处理的一团糟,心里郁结,亲自查了一遍虎头街的账目。
纪总管是使了绊子,也做了手脚,才让亏空看起来这么大。但是展祖望此时根本就看不出来。他只想起来展云翔说的,云飞每次去待月楼打赏都很大方,而云飞一天要去好几次待月楼,据说萧家姐妹住的房子也都是云飞帮忙买的。他知道,云飞回来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带钱回来。这些买房子、打赏的钱加起来虽然不到两千大洋,可是千儿八百总是有的。就算不是云飞干的,他整日整日的往待月楼跑,哪有功夫管什么账务?监督不力,下面的人自然什么都敢做的出来了。
想到这里,他又觉得萧家姐妹太不识好歹了。云飞为了他们掏心掏肺的,连亲爹都能疏远了,她们居然还在台上公然骂展家,让他和云飞抬不起头来。想到云飞被捅了一刀,还装作没事,就是为了袒护那个萧雨凤,展祖望的手就握的啪啪响。这个时候外面有下人来报,说是秦少爷带着少奶奶过来了。
展祖望赶紧让他们把人请进来。
秦渌来的目的很简单。无论他们在自己的地盘怎么闹,外人看起来,他和方少陵都是一路的。俗话说,打狗也要看主人,方少陵没有知会展祖望,就把阿超丢进局子里,算是打了展家的脸。虽说是阿超有错在先,他们上门来赔个礼也是要的。毕竟桐城靠北一些,现在又正是战事一触即发的时候,因为这种小事激起了民愤可就不好了。
展祖望本来就觉得那个阿超隐瞒云飞的伤势,不把他这个老爷放在眼里。现在居然还为了自己,给展家惹事,更是让展祖望觉得,他原来懂事的儿子,就是被这个阿超带坏的。于是,笑呵呵的说:“秦少爷客气了。这个阿超,早就不是我们展家的仆人了,他前些日子自己出府了,他的所作所为,和我们展家并没有任何关系。方少爷想要怎么处置他,我们展家也不会过问。”
秦渌倒是没有料到,这个被称为“展城南”的大老板竟然这么好说话。他似乎也对郑世逵把萧雨娟送给方少陵这种想要结盟的态度视而不见。秦渌坐了这么久,他提都没有提一句。只是笑着介绍这桐城的风土人情。
而沈幽,也见着了纪天虹。比起沈流云,纪天虹长得要更像南方女子,温婉柔弱,真的像是水做成的一般。
纪天虹见了沈幽,羞涩的笑笑,引着她到后院的亭子里坐着说话。沈幽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下展家的布置。不得不说,占了整个桐城城南的展家,要比空有一个青城首富名号的展家富庶的多。难怪郑世逵这么虎视眈眈的,通过各种手段都要把展家的产业占为己有。
展家的下人们也都是训练有素的,比起青城那些主子不主子、奴才不奴才的规矩要好了不少。看来展祖望倒是治家有道,只是不幸摊到一个败家的叉烧儿子,让郑世逵捡了个大便宜。
“展二少奶奶,”沈幽刚开口,就被纪天虹打断。
“你不用客气,叫我天虹就好了。对了,真是失礼,我还没有请教你的名字呢。”
早就知道纪天虹这种大家都是好朋友的态度,沈幽连惊讶的表情都懒得给,直接说道:“喊我沈幽就好了。”
这个时候,正巧下人端了一盆菱角上来,沈幽看纪天虹盯着盆子里的菱角,默默出神,也想起她帮展云飞剥菱角的事情了。轻轻一笑:“看到这菱角,我倒是想起了外子。我们刚定亲的时候,他总是喜欢帮我剥菱角。说是怕伤了我的手,他是男人,皮糙肉厚的没关系。你听听,这是什么混话!”
纪天虹有些愣神,过了片刻才说:“秦少爷真是难得的好男儿。我实在是很羡慕你!”
沈幽见纪天虹有些触动,接着说道:“其实这次外子和我是上门来道歉的。你们家的一个仆人,冲到我们住的那里,把方少爷给打了。”
纪天虹“啊”的一声用帕掩口。
“怎么会出了这样的事情?有人受伤了吗?”
“那倒没有。方家少爷是军中之人,还带着枪,哪里会出什么事!只是那个叫阿超的仆人,被他暴打了一顿,丢到牢里去了。我们是替方少爷来向沈老爷告个罪的。”
“阿超!阿超!竟然是阿超!你知不知道阿超为什么要去找方少爷的麻烦?是不是方少爷他对云飞”
沈幽笑笑:“昨儿个,方少爷从待月楼带回来一个女人,今天早上那个叫阿超的就跑到他房里喊打喊杀的。那个女人好像是叫萧雨娟,倒是没听说有什么云飞的。这个云飞也是待月楼的女人么?”
纪天虹赶忙摇手:“不是的,不是的,云飞他他是我大伯。”说完又一个人喃喃自语,“怎么会是雨娟呢?那雨凤难道是雨凤拜托了云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