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我要流浪
“皇上去见过皇后娘娘了吗?”夏雪宜考虑了好一会儿,还是决定问一问。
结果意料之中,易倾城摇头。
“那,皇上没听说什么?”
又摇头。
夏雪宜挠着脑袋,不知是高兴,还是伤心。这不符合逻辑啊!不要欺负胖丫数理化学得不好,就低估她的智商。
难道德妃、淑妃和贤妃,她们都没透出一点儿风去?哎呀!今天在坤宁宫她们联合起来可把她整的一个惨哦!原以为这些得了乖的娘娘们会四处张扬,丢丢她储秀宫的脸。没想到皇上送了礼物过来,她一猜就知道城城多半蒙在鼓里,可看眼前的动静,更加是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好一个“宫闱祥和”,夏雪宜气得在自己的拇指上一掐,权当阿q在皇后脖子上掐了一下,帮自己出了口恶气。
她对上城城墨黑的双眸,那里面嵌着自己的影子。皇上当年也是这么凝着燕贵妃吗?现在这个女人在他心里还留下多少痕迹?
心里头冒出一点儿酸酸的滋味,脑子开始不经使唤地昏昏沉沉,却硬是支起脖子猜想皇上跟这个女人之间的点点滴滴。那时皇上是个什么样子,一定衣履煌然。
不穿龙袍的时候,或着御用的月白织锦长衫,或玄色夹金线绣龙纹赭色缂金缎袍,那衣衫闪烁着金芒,细花丝发暗字软缎,夹杂着清雅的瑞脑香味道。走起路来,浮浮薄薄,观之目眩。该是很容易引起女儿家相思难舍吧?他的帝王身份,是祖上传下来的,在这个封建社会里,女人的身子他想要多少就有多少。他不会像升斗小民那样追求女子,他只以全副精神,去追踪佳人的眼睛。他追踪她的眼睛,她追踪他的眼睛……这一刻,她觉得他很疏离。
是的,他身上那种陌生的男子气息直叫她头晕目眩。
她好半天都没再吭一声,馨儿和月儿在旁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这两个人是怎么回事,方才还有说有笑,现在怎么全变哑巴了?相顾无言还能这么熬得住,眼看着这周围的空气都要热得爆炸啦!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天生一对?皇上不说话她们反正习惯了,可主子也怎么发起呆来了呢?她们连忙偷偷地推了夏雪宜一把:“娘娘,娘娘……”
“啊……”夏雪宜被吓了一跳,这才发觉自己居然在这个时候傻在这儿,连忙掩饰地笑道:“行了,你们先下去吧。对了,皇上用过晚膳了吗?”
易倾城不置可否地缓缓抬头,静静地看了她一眼,表情有些古怪:“怎么又饿了?”
夏雪宜觉着自己像是被闪电击中,只能呆呆地先是一愣,然后点头,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些力不从心,左忖右度:“呃……是,雪雪还没吃呢。雪雪……皇上真的什么都没听说吗?那还是昨儿……”
可并没有等她说完,易倾城已经将她打断:“可是朕在坤宁宫与你独处之事?”
他反应得好快,本来夏雪宜觉得自己是为了他才受罪,城城该给个说法。其实,她想到自己吃醋――真的很傻很天真,不如打个小报告、撒个娇什么的才是自己的风格,顺道打听点儿冷宫娘娘的轶事。而且,城城来了她的储秀宫本就该如此轻松,特别开心高兴才对。如果跟心爱的城城在一起,都不能戳戳是非,捣个闲话儿,那不是后宫的生活太郁闷了吗?何况她还是这是非的女主角,可不是把别人的是非拿来做深加工啊!可此时此刻看着他轮廓分明的脸上喜怒不形于色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却忽然泄了气,然后连那一点点的小开心,都跟着跑了个无影无踪。
她承认,她郁闷了。可为什么郁闷呢?夏雪宜挠挠头,想不明白。她有点儿沉闷,如果她不问就好了,本不打算报复谁的,就是想嘴巴上痛快一点儿,想为自己这个女汉子,做个代言……
带着这样万分纠结的心情,她的小小手被城城牢牢牵着,深一步浅一步悄无声息地跟着他离了储秀宫。
“城城,这是要去哪儿?吃完饭也不迟啊!”夏雪宜忍不住又要腹诽一阵,这是说风就是雨,就是私奔也要带上干粮啊!
“疼啊!城城,我脚疼了。”一路小跑,绕过回廊,脚下的卵石小径对脚心的折磨不遗余力。
夏雪宜心里不停地抱怨:你怎么不看看我穿着花盆鞋多遭罪呢?我低血压、我低血糖……猛地一抬头,血压升高,眼冒金星――那几个滚金大字让她骇地腰酸腿软脚抽经。
“闷,闷闷,闷闷闷,雪雪快睡啊!睡着了就看不见了。就这样自我催眠着,便不会觉得头痛胃痛全身都痛。直到死别,梦还在,痛还在。究其原因,今日,我知我弱点,不知你心意。我爱你爱不起,我怪你怪不起。你在这多事之秋予我暖意,便让我沉醉不知归路,这负罪感压得我喘不过气。逃亡的路上,我已经输了,输得一败涂地。发现有的爱真的只能止于唇齿,掩于岁月。找一个方向做一个流浪的骑士吧!背着我的小行囊……”
夏雪宜努着嘴不停地嘟囔,希望上天保佑让她立时隐身消失。今日一战,她跟这座坤宁宫的八字实是相克,她远远瞧见那华丽的招牌就犯晕。
易倾城瞧着她低头不知道喃喃说什么?不由失笑:“消除嫌隙,雪雪可得自在。”
“城城,雪雪想背上俺的小行囊去流浪。”
易倾城换了个姿势牵着她:“让我猜猜雪雪的行囊有几个,应该是九个之数。而且我绝不认同你的小行囊就单纯是个行囊,该是里面全是吃的,货真价实的‘酒囊饭袋’是也。”
“你知道的太多了哟!”她厉声道,又笑得没了个正形。
坤宁宫的传话宫女小芸站在门口远远看见他们时,傻着眼半天没反应过来,一脸地呆滞。直到他们都快进到宫门内了,小芸才结结巴巴地蹦出两个字来:“皇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