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一场秋梦酒醒时
“鬼,魔鬼,你出去,你是魔鬼,你个魔鬼!”
听着这惨烈到极致的声音,皇上的心纠结到了极点,这就是爱妃对医生的阐释吗?庸医是魔鬼,可是自己宫里的却是太医呀!难道这太医也杀人不成,皇上淡淡的笑了,玉妃的总结着实有几分道理,大概玉妃比哲人说的好,哲人只能说出一点,而玉妃却道出了实质。
郑公公想进阁子阻挡,皇上绕了下手。
郑公公提着灯笼朝内室走去。
“皇上,不去看看新主子吗?您可都没见她的面呀!”
皇上只是摇头,“朕的心快碎了,朕的心快碎了,你知道吗?回我的永寿宫吧!”
郑公公挑着灯笼一言不发,所有的后妃宫中今夜都没有掌灯,也许这就是一种公平,所以的后妃们明天再也不会翻是弄非,因为大家都没有得到皇上的宠幸,大家都得不到了这倒成了真正的好事,想到这里的皇上倍觉欣慰了一下,一个皇上竟比这平头百姓要累好多倍,一个老百姓大概可以幸福的在妻妾的陪伴下过着幸福的生活,虽然他们的妻妾并不美,可是一个皇上拥有全天下最美最美的美人,可是他不幸福,这不幸福是一种什么意思,这意味着什么,皇上只能自己去体会,这种滋味是不能道与众人的,因为天底下只有一个独一无二的皇上。
突然想起那把扇子上的《虞美人》来,现在想来,那是一首好事,那怕昏庸的做个长醉之人总比自己现在清醒着好,大概周天子从未考虑过这些个烦心的事,而自己比他精明,所以比他更考虑的长远。
春华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虽是一首亡国之诗,可是读将起来却很有韵味,多好的一首诗啊!真与他有同病相怜之感。
“皇上到了。”
“公公,陪我到书房练练字。”
“老臣遵旨。”郑公公跟着皇上进了书房。
“公公,平日里倒真没觉得有什么事来,现在突然的感觉这烦心的事来。”
“皇上,整个国家的担子就挑在皇上你一个人的身上,当然难了,皇上,老臣也觉得难啊!不过,皇上凡事都得想开,这后妃们的事情就先由太后去束理吧!能扔出点事情就扔出点事情,总不能让你一个人这么累着吧!”
皇上点了点头,轻轻的提起毛笔,写了一个人字。
人啊人,没有了太多的横撇竖捺的烦琐来绞绕,这人就显得轻松了许多。
“公公,你说得真好,我说许多的人都练字,现在我是明白了,他们练字可都是在练身呀!修身养性可全都从这简单的字上出来了呀!你说呢?”
“皇上顿悟最好,人生之理,有时全在一字,有时又在刹那之间。”
皇上笑了笑,又在纸上大大的书了一个人字,虽然简单的一个人字,可是要真仔细的揣摩起来,那倒难了,写了足足有五六个了吧!皇上倒真没看出哪一个好来,只是感觉每一个字好像都没劲,人呀!就得硬朗一些,不然,这人真就没多大的意思。
“皇上,夜深了,快快休息去吧!明天还要早朝呢!”
皓月当空,无限的优美,皇上收笔准备休息,公公忙唤侍女们伺后皇上在龙榻上休息。
这个时侯,皇上不再去想那烦人的事儿了,这国家的大事可比这儿女私情要大得多,这五百万两饷银可是方今心头之大事,要是凑不齐,那可是直接威胁大陈社稷的大事呀!
本想很早的就睡着,可是这睡意偏偏的找不上自己,越是想眯着越是合不上眼,皇上一直的睁着眼瞅着那透射进帘子的月光。
整日的操劳国事真的有点累了,爱妃们全都跟自己一般的孤伶伶起来,也许她们只有一个简单的目标,那就是能够得到皇上的宠幸,可是自己呢!目标比她们大,自己考虑的是整个国家的安定与稳定,只有国家稳定了,自己才能真正的拥有国家,才能真正的享福。
一阵的叹息从口中发出,真不知道又发出了多少遍的叹息,这种声音成了皇上最近的主旋律。
不能给旁人示弱,这是父皇活着的时侯经常教导自己的话,自己现在是怎么了,老是示弱给别人看,这种示弱能有什么作用呀!什么事情不是还得自己来处理吗?大臣们他们会帮自己,母后会指点自己,可是最终自己还得一个人来掌控。
一个人的天下就是寡人,突然的觉得自己孤独起来,这不知不觉中的迷糊让皇上真正的睡了一大觉。
阿奴一个人坐在明月阁中静静的等待着皇上的到来,皇上到某处叫幸,但不知今夜皇上会不会来幸自己,多么想见见皇上的模样啊!真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子,本想问问小红、小玉,只是这两个侍女会笑话自己,如何得做了淑妃娘娘,却怎么的不晓得皇上的模样,这恐怕又得叫旁人笑话了,想到这里阿奴只是静静的等着。
这身子虽然有点冷,那太医也只说是着了凉并无大碍,稍作休息便会没事,阿奴没有多想,因为在大周后宫之时,自己可从来不寻太医的,只要将息几天便可没事,这时也是这样,只是静静的坐着,但愿皇帝真能幸自己。
两位侍女按例站在外面守着,若是皇上到那个后妃的阁子,那个阁子会掌灯,而自己恰恰就是在等着她们掌灯,两个侍女忙的不可开交,那灯就提在手里就是挂不上去,约莫有半个时辰,那小红突然沮丧着走了进来,这牢骚满肚的小红嘟着嘴。
“皇上到德妃的醉仙阁去了,醉仙阁今夜掌灯。”
“瞧你,去德妃那儿也行啊!我们做后妃的怎么可能天天把皇上留在身边,你这个丫头片子。”阿奴指着小红说道。
“娘娘可真想得开,那昨天晚上德妃的醉仙阁就已掌灯了,今天又掌灯,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可真心里过意不去。”
这小红正与阿奴说着,突然的小玉进来了,“你们快过来呀!这皇上好像从醉仙阁出来了,那醉仙阁的灯又灭了,好开心呀!估计今晚是我们明月阁掌灯。”
一听小玉的话,小红开心的跑着出去了。
这阿奴的心砰砰直跳,也不知道这皇上到底长个什么样子,要是是个老头,那可就危险了,这想来想去越想这心里倒越是发乱,阿奴真是没了主意,脸上也烧烫得厉害。
“不好,这皇上又去了美仪阁,不是都被贬为美人了吗?今晚又驾幸,真不明白。”小红的话不停的说着。
“你少说两句,这是后宫,可不是野地里,我们不管自己,可也得给主子们着想一下呀!”小玉的话止住了小红的胡言滥语。
两人一直的没有言语,皇上到底去了哪儿啊!阿奴真想知道,可是,两人突然像个哑巴一般的不再言语。
一直沉默不言的翠娥突然间道了一句,“皇上现在到底到哪一家去了,你们两个这一不说话倒像个聋子一般,真能把人给急死,快些儿说吧!”这突如其来的问话突然的炸开了锅,阿奴当然也想知道了,只是她们突然的不说,自己倒不好问了,所以索性就等她们两个开言了。
“嗯!皇上呀?谁家也没去,这可公平了,谁家都没去就是谁家都去。”
“小红,怎么说话呢?如何的谁家都没去就是谁家都去,你到底想说什么,快些儿道出来吧!我正等着听你的话呢!”翠娥好似有点心急,当然这好似已经道明白了是个什么事情,既然道了明白,那就看是否属实了吧!
这阿奴的心也在半空就那么的悬着,悬着永远都放不下来,空空的,这滋味在大周时未受宠前也有过,不过自己未受宠的日子短,受宠之后一直没有这种空荡荡的感觉,呵呵!自己受宠的日子还没有不被受宠的日子长呢!想到这里的阿奴突然的没了精神。
“皇上看样子是回宫去了,每个阁子的灯都没有掌,都黑下了,皇上睡自己的寝宫去了。”
终于让小桃揭破了谜底,那一团的如棉花包一样的希望真得破灭的一点踪影也没有了,想要寻上那么一点的痕迹好似都找不到,阿奴的眼泪好似不由人的指挥一般的唰唰的落了下来。幸亏是夜晚,要不真又被这些个宫女们笑话,小红帮着收拾床铺,小玉去取明天的换洗衣服,翠娥则到外面去守夜。
明月阁里渐趋平静,后宫里热闹之时那是热闹非凡,可这要是寂静下来那是比死一般的更为寂静,阿奴一句话也不想说,只想静静的听一下这宫中的蟋蟀的声音,那种丝丝的杂吵之声算是这后宫中的音乐了,其它的声响全部的被这些个声响隔断,也许只有静静的躺在这张无人陪伴的床上才能真正体会这世间的百味,在浣洗房时总想着法子要从那个地方离开,可是现在离开了却成了这个样子,自己想象中的天堂成了地狱,而那个被称作地狱的地狱的地方却一点也没有地狱的感觉。
皇帝上朝总是那么的威武森严,各班大臣依次序进入朝堂,左右各一班。郑公公大喊一声:“皇上驾到。”
这大臣们齐唰唰的跪成两个整齐的一横,皇上头戴通天冠,这通天冠高约九寸,前面有展笛,顶部向后倾斜,后面有一个铁卷梁,再后面垂着一黑巾,这种冠的形状特有精神,那种威武之劲全于这冠上显示了,皇上上朝天天都很正式,这衮龙服特有讲究,这衮龙服上绣着十二章纹,即上衣有日,月,星辰,山,龙,华虫,火,宗彝,下裳有藻,粉米,黼,黻。除此之外,那九个金龙闪着熠熠的光辉,上衣上还附着有五色祥云,下裳上还有八宝和水波纹。腰佩金龙风革带。足登六合靴。
看着这一身庄重的服饰,朝臣们大声的喊着。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坐在龙椅上,稍视四周,然后轻轻吁声:“众卿平身。”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郑公公照例上前喊了一声。
这刘侍中手持玉笏站在当中说道。“皇上,边城五百里加急,需尽快筹集五百万两军饷,请皇上速做决断。”
“刘卿家所言极是,众位爱卿,大陈之不保,何来我等之清福,如今,大周遗留势头较猛,并已与其它地方的悉结联合一处,他们的下一处就是陈地,陈地与皇城只有一步之遥,众位爱卿,现在当是国家用钱之际,我只能请各位爱卿拿出家中的积蓄,没了国,哪有家,各位爱卿请慎重思量。”
朝堂之下众位大臣纷纷议论起来。
“太后驾到!”这当儿,突然的太后来了,几个黄门小厮抬着几个箱子。
“众位莫要多礼,现今国家初建,国库空虚,各位必须戮力同心,方能共度危难,我大陈后宫嫔妃所有的月俸全数的捐出,我的一些金银珠钗也全部的捐出,德妃娘娘将所积之蓄和嫁家的陪嫁珠器全数的捐出,我希望各位能体恤皇帝的难处。”
太后说完放下这些个箱子走了,看着母后苍桑的背影,皇上止不住落下了泪水,有几位大臣也都落泪了,连太后都这么慷慨的出资,一个大臣如何的能眼看着大陈灭亡呢!
“皇上,我愿意捐出我与儿子全年的俸禄,除此而外,再捐五十万两白银。”
“刘爱卿,谢谢你呀!不过,我不希望各位捐,各位所出银两皆由国家向各位借,等日后定翻倍偿还。郑公公,宣胡总管过来,让他造册登记。如若不要,可以在日后为其子嗣捐纳官职。”
这大臣们一听,一个个纷纷解囊相捐,不管多少,每个大臣都有自己的心意在里面。
胡总管领了几个内务府的人员记录着各位大臣的捐纳情况,
这大臣们的热情真格是没办法说,刘侍中的这个妙计可谓大快人心,真有两全其美之便,一方面大臣们可以尽心为大陈王朝效力,他们出资,他们的心就会向着大陈,另一方面国家也解决了燃眉之急,真是好啊!
皇上感觉今天的事情特别的欣慰,还真没办过如此漂亮的大事,德妃与母后的举动确实是个催化剂,这使很多的故旧老臣彻底的信服了大陈,大周看来是很难有翻转之力了。
皇上觉得这个刘侍中所说的用银子为子嗣捐纳官职一事这是个好计策,国库空虚,通过这个办法可以把那些个有钱而无处使的富商大臣们的银子拉过来。朝廷无非补几个闲职就行。
内务府的人员清点完毕,总计有五百多万两,虽然许多只是大臣给的一个数字,但他们保证很快就会从府邸搬过来。
退朝之后,皇帝特别的高兴,让刘公公宣刘侍中书房相见。
“刘爱卿,朕昨晚都担心这事不好弄,谁想今天大家都这么的积极。”
“皇上,旧制新改,很多大臣的子嗣闲在家中,无有位置,我们新朝要拉人心,先得把这些个故旧老臣的心拉过来,只要他们一心归我大陈,我大陈江山可永葆下来,皇上,这才是刚刚开始。”
“皇上,”这皇上正要和刘侍中说话,郑公公笑着进来了。
“公公,何事?”
“禀皇上,内务府报,后宫嫔妃均各倾囊相捐,总计逾百万两呀!”郑公公说得特别的开心,这刘侍中也笑了,看来后宫佳丽们也是用上心了,一个德妃的功用极其大啊!
昨晚是不是对她太不客气了,皇上有点懊悔了,这德妃就是脾气不大好,其它倒还不错,毕竟是朱相爷之女,皇上想着便笑了起来。
“刘爱卿,你说的倒还周全,只是捐纳太多的庸才,如何得治理国家呀!”
“皇上有所不知,给他们的只是一些没有实权的官职,容个身子就行了,等这阵子风运去之后,国家稳定了,我们再选拔贤才即可,大周朝时就是因为所有的钱饷均集中在官吏王爷富商们的手里,所以国库比现在还艰难,皇上这事还请细加斟酌。”
“刘爱卿说的那里话,这事寡人是明白的,就依爱国卿的办就行了。”
一早的起来,感觉浑身还是不舒服,阿奴总感觉有阵悬晕的感觉,大概感冒还没有好吧!阿奴想动下身子都不容易,翠娥忙上前搀扶了起来。
“娘娘,你怎么了?”翠娥忙问道。
“有点晕,其它倒没什么。”
“娘娘,你的脸色不是很好啊!”
“没事!反正有点难受,昨晚睡得可好啊!”阿奴问道。
“娘娘,好着呢!要不?让小玉去传下太医,你看怎么样?”
阿奴没有说话,小玉小红在旁边听得真切,小玉赶紧出去传太医,这后宫娘娘身体有疾,这些个太医跑得可快了。
翠娥帮着娘娘将衣服穿好,又梳洗了一番,这坐起来就是浑身的稣软,怎么也不舒服,阿奴用手轻轻的抚摩了一下背,总算还有点作用,这背部稍微的舒服起来。
“娘娘,太医来了。”
“嗯!帘外伺候。”阿奴命令道。
阿奴稍微收拾了一番,今天来的还是昨天来的那个太医,阿奴心中有点不悦,昨天还说没事,不知道今天又将说什么。
“来吧!”隔着帘子,太医为阿奴把脉,把脉时间较为冗长,太医一句话也不曾说。
这阿奴倒是急了,“最近嘴里老堵得慌,不知所谓何事?”
“禀娘娘,此乃龙气凝聚,娘娘,贺喜娘娘,有喜了。”
太医的话让阿奴不知所以然起来,如何的会有喜呢!那一阵的冷颤一直的持续着,阿奴真有点怕了,僵坐在那儿一直的没有说话。
阿奴轻轻的褪了衣服躺在床上静静的思索起来。
“我们的娘娘有了喜了,这下可好了,皇上一定开心了,要是生个龙子,那娘娘可就是皇后了呀!”
“是啊!其它的妃子们可还都没有什么呀!我们的娘娘可真幸运,刚进宫就有喜,这可是大富大贵的开始呀!”
两位侍女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个不停,看来娘娘有喜似乎就是将得富贵的征兆,而自己恰恰怀了龙子,阿奴不明白,难道是那位蒙面公子那夜交合之后的产物,他是谁呀?阿奴心中不明白,阿奴的眼泪突然间涌落了下来,那是开闸的水呀!哪有什么止境呀!阿奴只觉得这种难受是别人所无法去想象的。
“娘娘,这等高兴事情如何的不悦起来。”
“我?”阿奴本想说将出来,只是这话如何的说呢!一个未得过皇上驾幸的娘娘竟然突然间怀了春,这会让旁的女人如何的看待呢!别说是别人了,就是自己这心里也不舒服呀!
“自古后宫之中谁先怀春谁就有发言权,而怀得龙子必将总理后宫,娘娘,奴才可真替你高兴,要是皇上知道这件事情那可有多高兴呀!娘娘,你说呢?”翠娥的问话阿奴听得真切,只是这孩子皇上会认吗?他会是皇上的孩子吗?那个蒙面男人到底是谁,阿奴突然的恨起秋娘来,那晚上的鸡汤里弄了催情之药,还假传是什么陈嬷嬷所赐,自己竟然没有防备,如今成了这个样子,难道就那么的妙吗?竟然一朝得中,阿奴悔恨之极,一直的思虑去防备那些个奸邪小人,谁想这一时的疏忽倒误了大事,现在倒好,想要说什么都很难了,眼看这肚子会慢慢的鼓起来,这可如何是好。
“翠娥,我想一个人静静的呆一下。”阿奴话回话让翠娥十分的茫然,翠娥慢慢的退了回去,只是站在外面静静的等着。
“娘娘!”小红在帘外说道。
“什么事?”阿奴的声音很轻,有点软弱无力的样子。
“启禀娘娘,各阁子都将自己宫内的积蓄银两捐了出去,贤妃捎话过来,娘娘若有陪嫁之物也尽可捐纳出去,现在朝臣都在捐纳,后宫不能懈慢。”小红的话交代的十分清楚,阿奴长时间的没有言语。
“小红,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楚,你刚才说的什么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