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给王爷的生辰礼
接引公公领着她从侧边的楼梯上了阁楼,一直到登上了三楼。他才停下脚步,侧身退到一旁,躬身做了个请的手势:“娘娘请吧。”
齐少凡冲他点了点头,公公就退了下去。
站在珠帘后面,看着外面一群陌生的面孔,她觉得心脏不太好,她也没急着出去,先观察状况。
宽敞的阁楼上依次设了座位,每个人前面都摆放了一张桌案,桌案上摆着各色珍馐美味。大家边吃喝看戏边说话,谈不上喧哗,但也透着几分融洽的热闹。
齐少凡没见过太后,但目光一落在被人簇拥着坐在中央的银发老人的身上,她立即就肯定了这位老太太就是太后娘娘。看面相倒是挺和善,就不知道是不是表里如一。
太后的左手边,端坐着一位身姿高大的男子,穿着暗紫纹云纹团花锦衣。同太后说话时,微微侧过了身子,只露了一个侧脸,不过单看他的侧脸,就觉得此人长相不俗。
能被后宫女人众星捧月的围在中间的只有皇上。
不过齐少凡虽然没有见过皇上,也隐约知道皇上已经不年轻了。而眼前的这个男子很年轻。今天是王爷的生辰,那他应该是今日的寿星行南王?
齐少凡正暗暗打量,服侍太后的桂嬷嬷转身时忽然发现了她,看她站在门口没动,就碎步走来,奇怪的低声问到:“绾妃娘娘?你怎么站在这里,既然来了,就赶快过去拜见太后吧。”
齐少凡知道不能再耽搁,立即捂了胸口,做出一副弱柳扶风,命不将久的样子,虚弱的笑道:“谢嬷嬷提醒,只是这几个月身体不适,到如今也不见好,怕冲撞了太后。”
嬷嬷看她这个样子,就伸手扶了她一把,关切的问到:“娘娘身子调理了那么久,还是不见好吗?”
到底是太后身边的人有素质,表面功夫做的不错。
齐少凡娇弱无力的点了点头,一副林黛玉的做派。
嬷嬷见状也不好再多说,以示惋惜的叹了口气,还是扶了她过去,边向太后禀报:“太后,绾妃娘娘来了。”
太后闻声回过头来,其他人也一齐随着太后回头。皇后等人是好久没有看到绾妃,见她穿着淡粉色的宫装,乌黑的云鬓上只插了一根玉簪,素洁的打扮,却掩不住一身的风华。
这副娇弱无力的病态,更是令人心生垂怜。只不过,垂怜她的人很少。大部分妃嫔看着她,眼里都露出了嘲笑讽刺。一个失了宠的贵妃,跟落水狗也没分别。
只有太后看到她,脸上的笑容收了收,神情间露出了心疼,问到:“还病着吗?”
齐少凡走到众人面前,先朝太后拜了拜,看到太后右手边坐着一个戴着凤冠雍容华贵的女子,猜是皇后,也朝她拜了一拜。然后,她的目光又落在另一侧的男子身上,男子也正看着她,一双漆黑的眼睛,平静无波的看着她。
齐少凡冲他孱弱的一笑,刚要开口,忽然难受的掩住嘴一阵咳嗽。
太后忙拉了她,对嬷嬷说到:“还不给绾妃看座?”
嬷嬷应了是,马上去做安排。太后道:“怎么病的这样重?”见她望着一旁的行南王面露踟蹰,就道:“这位是七王爷,封号行南王,他自小去了边关,你没见过他,不认识倒也是正常。今日是七王爷生辰,哀家本想让你出来散散心,倒不知你病得如此厉害。太医开的药,可按时吃了,怎么病了这么久还不见好?”
齐少凡忙道:“多谢太后挂怀,倒是臣妾辜负太后的一片苦心了。咳咳咳”她看了一眼行南王,原来他果然是今日的寿星七王爷。
行南王见她看着他,对她淡淡的牵了牵唇角,客套道:“绾妃娘娘,可要保重身体。”
齐少凡便转过身面向他,朝他福了福说:“多谢七王爷。”她摘下手腕上镯子,继续咳嗽,仿佛秋风中的落叶,随时都会倒地:
“王爷,不知今日是你的生辰,也没准备什么礼。这根镯子与我日夜相伴,虽然不贵重,也算得我心头之物,还请王爷不要嫌弃,就当是给王爷的生辰礼。”
噗嗤,不知是谁低笑一声,立即又压住了。
齐少凡微微一愣,发现周围有点静。她悄然环视了一周,就发现大家的目光都投在她的身上,有惊异,有嗤笑,有讽刺,还有不可思议。
她头皮麻了一下,心想,难道有什么不妥?
她抬眼看向行南王,他没有什么神情变化,似乎出于礼节就要伸过手来接她的寿礼。
察觉到不妙,齐少凡猛地缩回了手,更虚弱的咳嗽了一阵,有点哀伤的笑道:“倒是我病糊涂了,给王爷的生辰礼,怎么能如此草率。王爷,你可不要见怪。待我回头准备了生辰礼,再给王爷送去。”
魏青的手刚伸出来,她就退了回去,他的手就僵在了半空。听了她的话,他脸上也没有什么起伏,不置可否的将手退了回去。
太后从惊讶中回过神来了,咳了一声,替两人打了圆场:“罢了,倒是哀家没有让人提醒你。王爷也不至于少了你的生辰礼。不过,你既然拿出来了。魏青,你就收下吧。这好歹也是你绾妃娘娘的一份心意。”
太后这么说了,齐少凡只好将已经收回去的镯子又拿了出来,重新递给王爷,面带惭愧的说到:“王爷,别嫌弃啊”
魏青静立了片刻,才波澜不惊的再次伸出手接过镯子,淡淡的说道:“多谢娘娘。”
齐少凡笑着点点头。这时嬷嬷已让人给她搬来了座椅,太后照顾她的病情,让人将她安排在无风的角落里,这倒是正合她意。她坐下来,宫女奉上了瓜果酒食。她早起还没来得急吃东西就赶来了寿康宫,正好饿着,吃了几块点心填饱了肚子。她就支着脑袋,合上眼假寐。
从周围的言谈中,她差不多把众人的身份都搞清楚了。不知台下唱了几出戏,她感觉想上厕所,就起身出了外面,问了守在门口伺候的宫人,宫人给她指了路,她就下了阁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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